【周叶】如故11
这篇文真的各种雷，以后不一一预警了！
怎么办我短篇都写得好正常，一写长篇就雷Orz……
==========
周泽楷敏感地觉察到最近叶修有了些改变。
最明显的就是叶修对他的态度慢慢变了。以往偶尔的调笑再不见踪影，叶修总是一口一个小周这般称呼他，语气中少了亲昵，多了些礼貌距离。
按理说这是最让周泽楷感觉舒适的相处模式，但他心里却有些堵，总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可除此之外叶修看着又没有太大的变化，每天都笑眯眯任由自己安排他衣食住行，晚上也依旧一起挤一张床。
……打住。
周泽楷停下笔，甩甩脑袋，仿佛这样就能把不知怎么冒出来的怪异烦恼抛之脑后。他又看向手下的图稿，只觉得怎么改都不满意，于是他搁下笔，叹了口气，起身走出卧室去换换心情。
客厅里叶修江波涛和孙翔正坐在沙发上聊天。江波涛学传媒，眼界宽懂得多，说的都是叶修从未接触过的新事物，而学计算机的孙翔对这些没啥兴趣，只是歪在一旁打游戏，时不时插两句嘴，总的来说——其乐融融。
周泽楷走过去，就听到叶修半句话：“……拍视频挣钱？”
接着就是江波涛耐心详细的解释：“是的，现在很多人靠拍短视频赚钱，有晒生活的，有晒宠物的，还有拍各种短剧和搞笑视频的，像叶哥的话，完全可以展示一下身手，我相信很快就能红。”
叶修回到城里也没忘记锻炼，只不过为了避开人群，都是早晨四五点趁着大爷大妈还没出来的时候在小区花园角落练一会儿，结束后再回去补个眠——当然，周泽楷每次都陪着。
江波涛和孙翔实在好奇，有次跟着早早爬起来去围观，本来两人都打着哈欠窝在一旁长椅上，等叶修抖开他那把奇怪的金属伞后，睡眼惺忪的俩顿时瞪大眼来了精神。
叶修按动伞柄上的机关，金属伞面诡异地反向一折，伞尖聚拢在一处，伞柄也陡然增长，就仿佛一把长枪。叶修唇角噙着笑，掌握这长枪或挑或刺或扫，虎虎生风酣畅淋漓，动作间，旁边矮树丛上的晨露都被带起，如同江南绵绵春雨扑在三人脸上，让夏末的燥热都减了三分。
江波涛和孙翔震惊到说不出一个字，而周泽楷目光在叶修和速写本上来回转，手下不停，眼中是他自己都觉察不出的炙热。
“拍视频可以有。”孙翔插嘴，“叶修那身手绝对秒杀现在网上最红的那几个功夫明星。”
叶修摸了摸下巴没说话。
江波涛继续说：“不过，拍视频虽然能赚钱，但网红背后都是有签公司的，而且还要定期参加一些商业活动，接接广告来维持。网红这个圈子吧，实在是……”江波涛咽下后面的话。
叶修蹙眉思考了下就明白了江波涛的意思，这网红还有明星什么的，听着与自己那时候的戏子类似，看着风光，背后却藏了不知多少的心酸无奈，更何况，那什么签约，听着连自由都难以保障。
“不过叶哥也不必着急，等你适应我们这的生活后再考虑也不迟。”江波涛笑着说，“我也帮你留意着。”话虽如此，江波涛却知道帮叶修找工作实在难于登天，毕竟现在去哪儿都要看身份证，叶修没有证件，连刷碗端盘子的活都不一定能做。
“嗯，多谢你。”叶修客气道。
江波涛起身，拍了拍周泽楷的肩膀就去了厨房，周泽楷默默坐在了江波涛之前的位置上，斟酌了会儿才开口：“你想赚钱？”
“是啊。”叶修点头，“我有手有脚，想着如果能做份工就不用一直靠你养着。”
周泽楷心底的那五分烦躁突然就变成了八分，他猛地起身，转身回房。叶修挑眉看着他的背影，还没来得及多想，一旁的孙翔就扔了手机凑了过来，说：“你有希望挽回他。”
叶修转过头：“嗯？”
孙翔说：“我感觉他心里还是有你的，你看，你想赚钱独立，周泽楷就不高兴了，说明他就是很想养着你。一个男人想要养你，不就说明他把你当老婆了嘛！你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老婆……
叶修觉得自己眉头一阵抽搐，连表情都有些扭曲，只能让自己忽视天雷般的两个字，问：“怎么抓住？”
孙翔说：“你认识周泽楷多久啦？”
叶修仔细回想了下，说：“认识挺久，但相处时间很短，不到一年。”
“那你得听我的，我和周泽楷待在一起都快四年了，比你了解他。他这个人看着软绵绵其实心里可有主意，你这时候应该去服个软，然后哄哄他。”
这画面着实诡异，叶修也没想到会有一天和孙翔这个曾经的对头坐在一起讨论感情问题，回忆起以前在战场上的兵戎相见，他忍笑：“怎么哄？”
孙翔恨铁不成钢：“当然是去说你赚钱不是想离开他想独立，而是给未来生活攒资本，是为了和他以后生活得更好啊！等等……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相信我？”
“我信，我信。”叶修连忙摆手，“话说，你不是小周好友么，怎么这么帮着我？”
孙翔撇撇嘴，说：“我那天都看到了……他在浴室里亲你。”
叶修：“……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
孙翔烦躁地捡回手机点开游戏：“就前段时间有个晚上，我看到你们两个搂在一起他还捧着你的脸贴上去，非礼勿视，我就转身走了。”
叶修用尽一千年的努力去回想，总算在角落里翻出了这段记忆——那天周泽楷的电动剃须刀忘了充电，只能翻出来普通剃须刀用，叶修不顺手就刮破了脸，于是周泽楷凑近帮他涂了药。
……也就孙翔能发散成那种剧情……
“总之你赶紧去哄他吧！”孙翔不再抬头，“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我可比你厉害多了。”
叶修笑了笑，点头：“行。”
周泽楷坐在桌前，努力让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资料上。
大四开学不久，周泽楷最近都忙于毕业设计，他的毕设和考古项目绑定，需要他准备的实在太多——古墓留存的史料约为零，只能从同时期的其他文化上找突破口，再进行总结归纳。
叶修进门就看见周泽楷面对着一打资料书放空。他凑近，随手翻了翻最上面的一本宋朝花鸟图集，开口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周泽楷回过神，有些茫然，叶修看着他懵懵的表情，忍住揉一把对方脑袋的冲动，说：“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啊。我虽然是个武夫，但也不是一无所知。”
说罢，叶修从书堆里翻出那本宋史，找到其中一张古地图解释道：“我们部族早先没有自己的文字，自然也没有太多的文化传承，但我们的地理位置很好，东西南北四通八达，便有你们中原和西面各地的文化汇入，所以你看我墓里起出来的器皿用具，各种风格都有，我们的语言也是土话和官话的杂糅。”
周泽楷认真听着叶修娓娓道来，叶修的声音平稳淡然，慢慢的他心底那些烦躁就消失了，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到了研究里。他突然想起来件事，问：“你的称号是……”
“那个就是我们部族的土话了，用你们现在的话来解释，大概就是百战王的意思。”叶修摆出一点小得意的模样，“百战不败，厉害吧？”
“厉害的。”周泽楷由衷道。
叶修得意了一秒又恢复了开始的平静：“我们部族信奉圣教，圣女在族里地位非常，圣女接受神示，在族中地位仅次于首领，首领为了统领族众就要确保圣女独一无二的地位，而圣女没有兵权，也需要依附首领。你看，这几个陶罐上的面画就是百姓臣服于圣教的画面，还有这个，上面画的是我与圣女相携祭天的故事。”
提及圣女，叶修的眼神里带了些笑意，还有些许怀念，显然和圣女关系很好。
“你和圣女……”周泽楷还是开口问了出来，“很……亲密？”
“我和她兄长更熟悉。”叶修说，“她兄长战亡后，她被选入圣殿，我们能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哦，忘了说，圣女终生不婚，在位时她会在族中选出一些聪慧有灵的少女，最后再挑出最合适的一位接替自己，我那位圣女就是这么选出来的。”
周泽楷心下一松，蓦地，他脑海里闪过什么。
考古队新发现的壁画上，有两个站在一起地位独特的模糊人影，会不会就是所谓的首领和圣女？
可是叶修不正是部族的首领吗？他正领兵外出，又从哪儿冒出另一个和圣女一同站在城头的首领？
周泽楷想了想，开口问：“你们的首领，又是怎么选的？”
“大体上是世袭制，但如果你够强，也可以挑战首领，只要能赢，首领就你当。”
“那你……”
叶修觉得有些口干，见桌上有杯动都没动的奶茶就捧起来喝了口，但显然这么多天他还没办法适应这种甜腻饮料，眉头都团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松开。他叹了口气说：“我的话，两者都有吧。”
周泽楷一怔。
“我父亲是上一代首领，但我娘是他抢来的女奴，我娘……是你们那儿的大家闺秀，我和我弟弟长相又更像娘，所以总是被欺负。”叶修说道。
周泽楷想到叶修身上那些陈年旧伤，大致也猜出了叶修的过往生活。在崇尚武力的部族，弱者是没有活下去的资格的，想来叶修是为了护住母亲和弟弟才去争抢那个位置的吧？一个无人重视又血统不纯的王子，要吃多少苦才能……
周泽楷忍不住皱眉。
叶修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情绪，心下一暖，笑着说：“本来应是我大王兄即位，但他生性残暴，又恨极了我和弟弟这样的杂种，为了保命我也不想让他那种人当首领，于是就反了他。当然了，还有很多人不满，我就一个个收拾了，强者为尊，最后还是我坐上了那个位置。”
周泽楷知道叶修隐瞒了很多细节，但叶修现在不说，他便不问。
“对了，我说我想出去做工挣钱，你是不是不高兴？”叶修突然问。
周泽楷手上一抖，差点没拿稳书，半晌才摇头：“没有不高兴。”他的确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情绪。他很喜欢叶修这样在陌生的环境里能化被动为主动，努力融入适应的劲儿，叶修想出去工作，是好事。
那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啊……
叶修看着周泽楷，想了想，试探着把孙翔教的话复述了遍：“我想去挣钱不是想离开你，是为我们的未来努力，有钱了，以后生活就更好。”
周泽楷震惊地看着叶修，然后，不知哪儿就涌出了巨大的喜悦，这喜悦让他眼睛都亮了几分。
叶修又补了一句：“我以后有什么都会和你商量的，关于我的故事，也会慢慢告诉你，可以吗？”
“好。”周泽楷用力点点头。
叶修抬抬手，又临时转了方向，抓起刚刚那本宋史说：“你画吧，我坐旁边去，有不懂的你再找我。”说罢，他拖着另一张空着的椅子去窗边坐。
看着周泽楷似是恢复精神的背影，叶修一笑。
没想到孙翔的建议还真挺管用，看来以后可以多找他问问。
请大家期待江波涛教出来的周泽楷×孙翔教出来的叶修【不对】
